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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帝登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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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帝登基

康定二年三月末,皇帝趙禎因平定襄陽之亂,禦駕親征,舟車勞頓殫精竭慮下引發舊疾,藥石不靈而駕崩,享年四十四歲。

一代仁君歸去,舉國悲痛,京師罷市巷哭,數日不絕,雖乞丐與小兒,皆焚紙錢,哭於大內之前。

訃告傳到遼國,遼國新皇耶律洪基握著使臣之手,號啕大哭:“二十二年不識兵革矣。”

四月初,趙禎唯一的皇子趙曦繼位,改年號為慶歷,追先帝為仁宗皇,所謂“為人君,止於仁”,趙曦給了趙禎最高的君主評價,宋仁宗的一生,終蓋棺定論。

尚在翰林學士院的新科狀元顏查散,借調入編修院,奉旨起草編撰宋仁宗的一生。才華橫溢的顏查散,用他手裏的筆,還原了這位千古盛德之君。

後世之人,皆知趙禎乃歷史有名的仁宗,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那段隱秘黑暗的歷史。

開封府衙內,包拯和公孫策相似一笑。

歷盡波折,他們終是還了先皇清白,護了人間清明......

王軍退兵,陰煞軍滅絕,襄陽解圍,趙曦給關在秘密地牢裏的“皇帝”送了一杯毒酒,讓這個帶來一切罪孽根源的靈魂永久沈入黑暗,隨後對外宣稱皇帝因病駕崩。

至於襄陽軍,因有皇帝的詔書在前,自然摘掉了所謂的謀反帽子,清清白白。

之後,三軍縞素,隨趙曦扶“皇帝”靈柩回京。

因顏查散和陳世美之前所做的努力,汴梁朝堂那些了解真相的極少數重臣,不用趙曦做什麽,都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隱情,也知趙曦的處理是最恰當的。

因為,只有這樣,才能給真正的趙禎維護顏面,才能讓社稷安穩度過劫難。

“下個月,本府就要離開這開封府衙了,還真有點舍不得。”包拯微微感嘆。

趙曦借陳州和襄陽一事,給他升了官,一個月後將調任監察禦史,巡天子腳下百官,糾世間刑獄、肅朝堂風儀......

“碳,咱不是一直陪著你嘛。”公孫策給他遞過一杯酒,“你的四大金剛不也都跟著你,一切都沒變不是嗎?”

包拯和他一碰杯:“弱美人,你果然舍不得我這顆碳!”

趙曦曾私下問過公孫策是否願意入翰林學士院。翰林學士院,乃皇帝的智囊團,專掌機要詔命,在社稷大事給予皇帝意見、參政,看似位卑卻權重,乃通往宰執的捷徑,所謂非進士不入翰林,非翰林不入宰執。

公孫策卻婉拒了趙曦的好意,他說,他追隨包拯習慣了,想繼續和他做搭檔。趙曦一笑,也不勉強,很幹脆地也給他安排到了禦史臺察院,任監察禦史裏行,繼續和包拯做搭檔。

而海州知府的事,則交給了他和包拯去辦。這事照樣無法公布真相,但趙曦相信,多智近妖的包拯公孫策,有無數種辦法在不提及真相前提下,給海州知府平反。

除了他們,在襄陽這事上立了功的所有開封府人都得了相應的嘉賞或者升遷。

公孫策將酒一飲而盡:“好了碳,你自己喝啊,我得回家帶兒子去了。”

說完,理也不理包拯,擡腿就走。

“哎哎,”包拯沖他背影叫道,“別走啊,再陪我喝一杯啊。”

公孫策頭也不回:“別打擾我老婆孩子熱炕頭。”

包拯:“........說好的不拋棄我呢!”

公孫策到底還是回了頭,笑道:“老包,趕緊去遼國提親吧。”

遼國皇帝生辰,古琦小公主又跑回遼國了,這顆寂寞的碳,一到下職就抓他陪聊。

包拯咬牙切齒地看著公孫策:“老子一定比你先有兩個娃。”

這不是新皇剛上位嘛,很多事情忙不過來,只好等過段時間才請新皇幫他發國書求娶遼國小公主。

包拯正氣鼓鼓時,陳世美來了,手裏提著兩壺酒。

“老包,來,陪我喝酒。”陳世美將一壇酒往包拯面前一放。

已經陪陳世美喝了十八次酒的包拯,渾身一個哆嗦:“老陳,別喝了。”

陳世美壓根不理包拯,自己咕嚕嚕開始喝起來。

包拯揉揉發疼的太陽穴:“要不,把真相告訴她吧。”

陳世美沈默了許久,聲音裏滿是苦澀:“能告訴的話,早告訴了。”

包拯輕嘆一聲,默默拿起酒:“行吧,陪你喝。”

兩人開始對飲,不知不覺就到了亥時。

看看時間不早了了,包拯看著黏著他不肯走的陳世美,額角隱隱發疼。

“老陳,起來起來,趕緊回去吧,老包我困了。”

陳世美拉住他:“別,別拋棄我啊,喝,繼續喝。”

包拯頭疼地看著他,想了想,低聲道:“王朝又偷了展昭府裏的玫瑰,往開封府後院去了。”

剛才還醉醺醺的陳世美,一個彈跳起來,往外就走。

“那個,老包,我還有點事,改日再喝啊。”

包拯搖搖頭,長嘆一聲。

哎,一個明知追不到,還不放棄。

一個愛得深沈,為她獨自承擔了所有,卻連真相都沒辦法說出來。

得!還是他老包優秀,從小就把老婆看得緊緊的,誰都搶不走。

和包拯這邊的“悲催”氣氛不同,顏查散的新宅子內,叮叮當當和白玉堂謝箐四人打了一下午大宋麻將,謝箐贏了一大把銀子,樂得眉飛色舞。

“瞧你這點出息。”輸了一下午銀子的柳叮叮郁悶地道,“就這點銀子,也能樂成這樣。”

她若想要銀子還不簡單,展大人家的,白五爺家的,還有那皇帝趙曦,誰還不是求著送上門來。

“知己!你簡直沒眼看。”顏當當立馬跟進,因為謝箐和他都怕狗,所以顏查散在陳州時,就對謝箐一口一個知己改不了口了。

“子非魚,焉知魚之樂。”謝箐一巴掌拍在白玉堂身上,“小白,我說得對不對。”

白玉堂好笑地看著她:“你說的都對。”

叮叮當當齊齊翻了個白眼。

管家給大家端來了各種水果和酒水,打累了的四人便開始邊吃邊閑聊。

“小白,展大人今日究竟在忙什麽啊?”謝箐疑惑地問。今日她一起床,就被白玉堂給拽走了,說展昭今日沒空,他帶她去找叮叮當當玩。

“你家展大人如今可是禁軍首領,責任重大,自然很忙。”白玉堂給她遞過一杯果酒,“他今日恐怕不到天黑都沒法回來了,你就安安心心跟著小爺吃喝玩樂就是。”

趙曦並沒讓展昭跟著包拯去禦史臺察院,而是直接讓他做了三衙統領,掌管禁軍,和軍事最高機構樞密院相互制衡。

趙曦本來也想拉他去兵部當“壯丁”,不過還沒開口就被他堵回去了。他堂堂白五爺,自由瀟灑慣了,才不要去給這個黑心堂哥幹活。

恣意快活的江湖,才是貌美如花還有人疼有人愛的白五爺該呆的地方。

“是嗎?”謝箐不是太明白,“我明明記得他今日休沐啊。”

白玉堂目光閃了一下:“你肯定記錯了。”

顏查散也立馬附和道:“對,你肯定記錯了,展大人今天不休沐。”

柳叮叮:“對,你肯定記錯了,展大人今日忙得很。”

謝箐奇怪地看了一眼覆讀機一樣的叮叮當當,這兩人啥時候連展大人的作息都知道啊。

“來來來,知己,我給你表演個武術,”顏查散也自覺那話不太經得起推敲,“看看我武學天才顏當當是如何驚艷眾生的。”

謝箐立馬被轉移了註意力,撲嗤笑了出來:“別別別,顏當當,你還是安安靜靜做你的編修吧,你給先帝編寫的書才是驚艷眾生。”

顏查散狠狠一噎:“那也總比你好,知己!你連馬步都紮不穩。”

柳叮叮跟進:“你連馬步都紮不穩。”

謝箐:“......”

白玉堂低笑一聲,將話接了過去:“顏當當,你覺得她有了展昭,還需要紮馬步嗎?”

顏查散:“......不需要!”

謝箐再次笑出聲,倒沒再打擊顏查散,轉而問他:“顏大編修官,啥時候回你的翰林學士院啊?”

這家夥果然是學文的天才,在今春殿試中直接拔了頭籌,成為了新科狀元,也成了新帝的第一批天子門生。

“編修這邊的事搞完就回去,大約中秋前後吧。”顏查散幽幽嘆了一口氣,“可惜公孫先生沒去翰林學士院,我還以為可以天天看到他呢。”

公孫策和包拯可都是他的偶像,偶像啊。

“對了,最近怎麽沒看到艾虎。”柳叮叮忽然問。

白玉堂將茶杯一放:“給智化守孝加找他親娘去了。”

在襄陽決戰裏,智化為了救艾虎而犧牲。公孫策和艾玉蓉再三考慮後,還是將智化實乃他生父的事告訴了他,並給他說了智化當初的所有事。艾虎並沒糾結智化曾經的錯事,很幹脆地對著靈柩磕頭認爹,之後就扶柩去了智化的老家。

也不知,如今和他親娘相認了沒有。

謝箐給叮叮當當講起了艾虎的事,幾人都有些唏噓。

白玉堂看了下天色,偷偷對柳叮叮使了個眼色。柳叮叮立馬會意,假裝不小心將酒水灑在了謝箐身上。

“啊,對不起對不起,我......手滑。”柳叮叮連忙道歉,“我馬上帶你去換。”

謝箐瞅瞅完全沒法穿出去了的衣服,只得跟柳叮叮去廂房換衣服。

“哇,叮叮,你這衣服哪裏買的啊?這也太漂亮了。”謝箐兩眼放光地看著柳叮叮拿出來的衣裙,這做工這用料這款式,一看就得花大把大把的銀子。

“哈,”柳叮叮眼神一閃,“當當他娘送我的,親手做的。”

“難怪,”謝箐又仔細看了看,“顏查散他娘親的手藝,簡直可以和展大人娘親比了。不過,你未來婆婆送的,我穿會不會不合適啊?”

別說,這衣服和展夫人親手做的那些衣服還真挺像的,連風格都相似。

“不會不會,正合適。”柳叮叮推她到屏風後,“來,趕緊換上。”

謝箐點點頭,很快換好了衣服,在鏡子前仔細照了照,微微驚艷了一把:“臥槽,叮叮,我要被自己迷死了,瞧瞧我這腰身,瞧瞧我這前凸後翹,瞧瞧....”

她在襄陽時就開始飛速發育,等回汴梁後,已經和艾玉蓉他們一樣前凸後翹了。

柳叮叮一挺胸:“說得好像我沒有似的!嘚瑟!”

謝箐自戀地在鏡子前轉了一圈,再次嘆道:“這衣服我可太喜歡了,簡直給我量身定做的一樣,哪裏哪裏的尺寸都合適,顏色款式也都是我喜歡的。”

柳叮叮偷偷翻了個白眼。可不就是給她量身定做的嘛。這衣服,本來就是展昭給的,據說是展昭她娘親手做的。

“欣賞夠了嗎,美人?”柳叮叮過去,將她在銅鏡前按下來,“把頭發重新搞搞,你這發型,和今天的衣服不搭。”

也不等謝箐同意,柳叮叮直接將候在門外的嬤嬤喊了進來,讓她幫她梳頭。

嬤嬤很用心地給謝箐弄頭發,柳叮叮就在旁邊盯著看,當視線無意間落在謝箐後頸時,目光一頓。

她那白皙的後頸皮膚上,不知何時,竟隱隱呈現出了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圖案。

柳叮叮微微楞住。

明明剛才給她整理衣領時都沒看到啊。

剛想靠近仔細瞧瞧,又詭異地發現那蝴蝶消失了。柳叮叮擦了擦眼睛,發現確實消失了。

“我還沒老啊。”柳叮叮疑惑地再次擦了擦眼睛,怎麽就成了老花眼了。

在柳叮叮懷疑自己時,謝箐伸手摸了一下後頸,表情微微疑惑。

這才三月,還在房內,不太可能有蚊子啊。可她怎麽覺得,後頸某處似乎被什麽叮了一下。這讓她不知怎地就想起被皇帝擄走那次,在地下洞穴以及山裏,被蚊子咬過兩次的感受。至於被咬的具體位置,她倒是記不清了,反正都在後頸。不過,那兩次挺疼的,這一次,很輕微。

“好了。”嬤嬤終於完工,將謝箐的頭輕輕掰了掰,讚道,“換個發型,謝姑娘看起來可是更美了。”

謝箐立馬忘記了蚊子的事,盯著鏡子裏的自己,很滿意地點點頭:“我絕對會迷死展大人。”

柳叮叮好笑地道:“你不穿都能迷倒展大人。”

正給謝箐調整步搖位置的嬤嬤手一抖,唇角隱隱一扯。

“你才不穿。”謝箐一巴掌拍過去。

“啊,不是不是,口誤。”柳叮叮連忙解釋,她只是想表達無論她穿啥,展大人都是被迷死的好不好。

兩人正鬧著,白玉堂和顏查散進來了。

看見換了衣服的謝箐,白玉堂眸底的驚艷之色簡直不要太明顯。他盯著她,好久沒說出話。

“咳咳。”顏查散輕咳兩聲。

白玉堂回神,一下移開眼。

“搞好了。”柳叮叮沖白玉堂和顏查散比了個搞定的手勢。

白玉堂這才對謝箐道:“跟我走,小爺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
“去哪裏?”
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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